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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掃完場所碼,耳機裡的音樂被迫切掉的那一刻;和每一次去餐廳上班前都要精確算好核酸時效,掐著點去做核酸的時候,真的好想好想死。
就像一下子被抽光了身體裡的所有能量。只想倒地,根本沒有動力站立。
並不是單獨的頻繁掃碼行為導致的煩躁。而是掃完碼後,音樂是不會主動回來的。我需要首先關閉那個掃碼的小程序,再去重新打開我使用的音樂軟件,點擊那首被防疫措施無情打斷的樂曲,音樂才會繼續播放。
這一連串行為所帶給我的一種完整的、沉浸式的壓迫與窒息。它像一種羞辱,羞辱我在這裡還試圖妄想做個人的可笑願望。
身邊的朋友們大部分很早就移民的移民,出去的出去。我從經常與朋友們討論這個話題變成了只聽不說。
我有所留戀和其他的想法,同時也非常想走。很想去歐洲和南美,居住、打工、徒步、登山、做一名backpacker. 也想繼續唸書,想過念完後可能還是會回來,也可能不會再回來了。總之很彷徨,但總要去嘗試。
「應該讓我感到我活著,即使為此死也甘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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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發現,自己愛上(愛過)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:音樂品味/音樂素養極佳。
作為一個音樂天賦為零且天生五音不全的人,我的音樂品味的培養與對音樂的鑒賞敏感度,其實皆來自於這些我愛過的人們。是他們帶我,走入了這個或許靠我自己很難走入的世界。
我本身是一個完全不擅長欣賞音樂的人,沒有系統地學過樂理、音階,幾乎不懂要如何入手,在記憶力與閱讀障礙的雙重加持下,我總是看了忘,忘了看,很難記住。我喜歡音樂大部分時候只是覺得它好聽,讓我感到輕盈,或是會讓我流淚。我聽不出它的技法和結構,記不住很多複雜的專業術語。但我永遠記得,那些我喜歡的人們,在我面前彈奏他們喜歡的樂器與音樂時的樣子。
音樂是最高級的浪漫。不是花言巧語的哄騙,那太俗氣。音樂是節奏旋律音色與和聲四者的相互磨合,演奏的技巧是用來更好地表達情感。音樂的美妙在於去感知流動。在音樂裡,我們感知到的是來自創作者與演奏者/演唱者的雙重表達,他們在音樂裡表達一切,自我價值的探索、生活瑣碎、愛情聚散、精神痛苦、軀體疼痛… 花開,花落,被覺察,被作譜成曲。
我們用耳朵聽到了他人的生活與愛恨,也在這個過程中,產生了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體驗。音樂是合作的藝術作品。
因而,私心裡一直覺得,喜歡音樂且懂音樂的人都是非常浪漫的人。
我喜歡浪漫的人。
他們是坐在海邊或是大廈的頂樓天台,會抬頭仰望星空的人,是會在禁酒令時期的地下,一起讀詩共飲到午夜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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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唱歌非常好聽,很喜歡J-Pop與台灣搖滾&流行樂團的男生。他在我的印象裡,一直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。他的性格並不完全貼合這個詞,我之所以會始終對他保留著這種印象,我想是因為他兩次在我非常傷心的時候,都坐在了我身邊,唱歌給我聽。
他唱歌真的很好聽,因為我們倆都喜歡蘇打綠和吳青峰,所以唱的歌也是青峰的。他很像青峰,聲音和帶給人的感覺,都很像很像。
所以每一次聽他唱歌,我都會流淚。那種感動我至今回想都依舊很動容。這是種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感受,它是純粹的,也是音樂性的。
是音樂與他,共同造就了那些瞬間的愛意洶湧,一眼萬年的剎那心動。